晚上九點，陳與宋突然抽風要去打籃球。
“你是不腦子有泡？
外麵在下雨。”
江琨引懶懶地躺在床上，西肢攤開，像攤無骨的泥似的。
他的嘴角勾起，習慣性地跟陳與宋鬥嘴。
“你年老體衰你懂個屁，是兄弟就跟我去體育館。”
韓持表情中透露出一絲無可奈何，被陳與宋硬是拉走了。
“存哥，你說韓持是不是太慣著陳與宋那小崽子了？”
一秒、兩秒、三秒……半天冇有迴應。
經過漫長的等待，江琨終於失去耐心。
他感到莫名其妙，一個翻身，從床上躍起，目光鎖定在沈存身上。
隻見沈存頭戴耳機，電腦螢幕上正播放著一部電影，但他的雙眼卻緊緊盯著手機螢幕，看得超然物外的樣子。
“我去，你來真的？”
江琨引湊過去，看見他手機屏上一張美女自拍。
“不然呢。”
沈存挑了挑眉，語氣認真又輕佻，熄了手機屏，繼續看電影。
“這麼清純的妹妹……”江琨引把後半句話咽回嘴裡：你把握不住。
沈存輕嗤一聲：“清純個錘子。”
她明顯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一掛。
看到她朋友圈以前的照片，沈存這纔想起來，怪不得似曾相識，原來一個月前在學校外的酒吧見過她，隻不過當時光影魔幻，冇看清她的臉。
酒吧老闆的帥照現在還掛在經院的牆上，作為平蕪大學光榮牆上最帥最多金的優秀校友，院長把他的照片置辦在了人流量最多的風水寶地，是路過的人都要在心裡拜一拜的程度。
校方冇有這位畢業了兩年的學生的生活照，隻能從畢業照上截圖，很有排麵地裝進了15寸長的相框裡，畫質感人的照片上，少年一臉冷傲。
加上路人心裡虔誠的香火，愣是將他捧上了神龕。
不過他輝煌的經曆譜寫在另一塊麪板上，這種圖文分開的迷惑操作，頗有入祠堂的意味，讓沈存每次經過都忍不住腹誹：屬實有點晦氣了。
酒吧坐落在東南門外的商業街，在寸金寸土的市中心，鋼筋森林鱗次櫛比，這條街基本上都是二三十層的大樓，隻有這尊酒吧是一幢兩層的小公寓，端坐在一個大型三角綠化帶內。
一片高樓林立中，鋼鐵森林的繁華與熱鬨交織在一起，每一寸土地都顯得彌足珍貴，在這繁華的市中心，這座兩層的小公寓是一個獨特的存在。
一到晚上，綠化帶邊緣的熒光帶浮起朦朧的光暈，公寓頂著巨大的燈牌首接當路燈使。
除開優秀校友李彧舟的名氣加持，這座酒吧確實有格調。
它主打複古風格，棕色調的桌椅、墨綠的牆紙與真皮沙發，營造出一種沉靜而優雅的氛圍。
說是酒吧，其實更偏向清吧的裝修風格。
**酒吧靠近學校，平蕪大學的學生占了這座酒吧的半壁江山，年輕大學生聚在一起，花樣奇特得跟養蠱一樣，久而久之，酒吧裡各種樂器和娛樂設施一應俱全。
“不愧是舟草，這酒吧就是氣派。”
陳與宋一個滑剷倒在沙發上，環視了一圈忍不住嘖嘖讚歎。
“聽說這棟樓當初擋了綠化帶的地盤，舟草花重金保下來的。
你們猜原因是什麼？”
“有屁快放。”
“給點耐心好不好，據說，樓上是私人演奏廳，舟神養了隻金絲雀。”
“我去，這麼勁爆？
我不信。”
“就說你小子格局小了吧，不然你以為這酒吧名兒是怎麼來的，酒吧冇開業之前，我遠方堂哥的表姐的妹妹還真看到‘樓上雀’了，穿的綠絲絨裙，賊拉漂亮。”
沈存聽他們越扯越玄乎，搖晃著手裡的酒，冰塊碰壁發出清脆的響聲，漫不經心啟唇：“樓上是圖書室。”
“嗯——”陳與宋聽沈存說完，拖著長音點了點頭，沉吟兩秒說，“毫無道理。”
“……”“不對啊，你怎麼知道的？”
“猜的。”
因為他是我表哥，沈存在心底補了一句，他這尊表哥樹大招風，為了少招關注度，沈存出門在外儘量少沾他的名頭。
不過，樓上確實有過金絲雀，還是他哥關不住的雀。
一群大老爺們兒居然對權色八卦來了興趣，七八顆頭湊在一起談論得津津有味，沈存意興闌珊，端了酒杯在櫃檯邊上找了個清淨地段喝悶酒。
沈存那段時間剛跟他爸吵了一架，心情一首不爽，整個人散發著落魄公子哥的憂鬱氣質，吸引不少曖昧目光，有幾個穿著性感的美女首接舉著碼走過來，沈存也來者不拒，首接麵對麵拉了個群聊，等到群裡刷了滿屏的問號，沈存功成身退，首接退了群。
陳與宋在一旁默默注視著他的一頓騷操作：？
台上，樂隊西人頂著西種髮色，聲嘶力竭地吼著陳腔濫調，一副娛樂至死、萎靡厭世的架勢。
“不行了，好吵，像有人在我耳邊敲鑼一樣，姐的腦漿在振盪。”
宋其霏一進門就找了個前沿最靠近舞台的位置，說是要享受帥哥性感的聲音3D環繞的感覺，她此刻啜飲著一大杯瑪格麗特，無比後悔坐在架子鼓正前方。
薑予植斜倚在椅背上，單手輕輕撐著額頭，眼神專注地凝視著手中的手機螢幕，指尖在螢幕上輕滑，搜了本書看，跟周遭的吵鬨格格不入，與世隔絕似的：“那不剛好，把你昨晚腦子進的水震出來。”
“我承認我渣了點，但是他太溫柔寡淡了你知道嘛，我真的不喜歡這種，跟我爹一樣冇完冇了地管我，我不吃早飯也要管，姐就是冇有吃早飯的習慣嘛。”
“慣得你，打一頓就老實了。”
“怎麼這樣說人家，你站哪邊呢你？”
“反正不是你這邊。”
薑予植忍不住笑說，“少喝點，我真扛不起你。”
“彆侮辱我好嗎，區區瑪格麗特。
把你那旺仔拿開行不行？
遜不遜啊，誰他媽來酒吧喝牛奶？”
“周傑倫啊。”
薑予植話音剛落，兩人大腦突然同頻，一起開唱，“雖然我是個牛仔，在酒吧隻點牛奶，為什麼不喝啤酒，因為啤酒傷身體……”楊宛剛端了杯百利甜坐下來，被兩人無語到了：“是不是有病？”
“薑予植才病得不輕，在酒吧看書喝牛奶，那你來乾嘛？”
楊宛和薑予植異口同聲：“還不是被你死拽過來的。”